载有来自三个国家共39名船员的中国籍渔船“鲁蓬远渔028”，带着收获的期许远赴印度洋捕鱼，却葬身大海，在一处水深约5000米的海域最终沉没。悲剧之重，引发国际广泛关注。澳洲、印尼、菲律宾、斯里兰卡等多国、多个方面都加入了搜救，与中方一起在茫茫大海上网格式排查，救援和调查在怎样惊心动魄地进行着？一艘拥有先进设备又有富有经验的船长、能适应于全球作业的中型渔船，为何遭难？在灾难面前，国际救助如何摆脱政治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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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新华社消息，5月16日凌晨3时，蓬莱京鲁渔业有限公司所属中国籍远洋渔船“鲁蓬远渔028”号在印度洋中部海域倾覆，船上39人失联，其中中国籍船员17人、印尼籍船员17人、菲律宾籍船员5人。
【资料图】
军事专家 曹卫东：
“倾覆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意外的情况，比如说气象的变化、海浪的变化、海况的变化，或者是这艘渔船自身也发生了故障，这种情况的叠加造成了它的倾覆。”
中国现代化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 楼春豪：
“从目前来看，这一次海难应该说是我国远洋渔船近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海难。远洋渔业本身就充满了各种的不确定性和风险因素，也被誉为最危险的行业之一。”
通过船舶轨迹查询显示，5月2日晚，“鲁蓬远渔028”曾抵达南非开普敦港口，并于次日离港。按照作业计划该渔船抵达的下一个港口为韩国釜山港口，预计抵达时间为5月12日。最后“鲁蓬远渔028”的船舶轨迹数据更新于5月15日19时，依照数据显示其位于印度洋中部，并未抵达釜山港口。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现在中国的近海、远海的船只都配置了北斗装置，可以上传，也可以下达。当时有可能北斗卫星的装置中断了，国内的监视部门迅速地了解到这艘渔船有可能出事了。另外也有可能是通过卫星电话接触不了他们，没有回应，就会判断出这艘船可能遇到一些问题。”
5月14日，就在“鲁蓬远渔028”失联的前一天，南印度洋上悄然生成一个热带气旋并被命名为“法比安”，热带气旋在水汽上升凝结后释放的潜热，具有巨大能量，平均计算下来相当于每秒钟引爆近20颗广岛原子弹，其中心最大风力可以达到14级。
军事专家 王云飞：
“所谓‘气旋’是指南北半球的地带，大气中水平气流呈逆时针或者是顺时针旋转的大型涡旋，气旋对于船舶航行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尽管现在的大型船舶，基本上都能够抗十二级台风，但是它是有前提的，就是人员要操作得当，训练有素。”
军事专家 曹卫东：
“气旋实际上是风暴、强风暴、台风、强台风的一个统称，像这种强的气旋，直径可以达到100公里到2000多公里。气旋所带来的风暴或者风速，可以达到每秒钟30米，如果突然遇到，是很难应对的，赶紧进港或者是赶紧高速航行离开它，这才是现在目前唯一有效的办法。”
“法比安”气旋形成后，以每小时10-15公里的速度向西南方向移动。而此时“鲁蓬远渔028”远洋捕捞船，正在西南方向实施捕捞作业。
军事专家 王云飞：
“渔船一般会追着洋流，也就是鱼群流动的方向去捕鱼。在中纬度地区，有各种洋流存在，所以渔船在这个地方活动比较多，但是这个地方因为时常也有风暴或者飓风存在，所以追逐洋流、追逐鱼群的过程当中，冒险性很高。”
5月15日，热带气旋风暴“法比安”与“鲁蓬远渔028”远洋渔船在印度洋中部海域正面遭遇。
军事专家 曹卫东：
“在海上航行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气象变换，因为海洋性气候变幻无常，突然就下来一阵雨，或者突然就来一阵风，也可能随之地掀起了滔天巨浪，而这些气象原因对海洋的捕捞或者是海上的航行会造成巨大的威胁。上百吨，甚至是千吨的船只，在大海里面就是一叶扁舟，很难控制渔船航行的航迹和搏击风浪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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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失联倾覆的“鲁蓬远渔028”远洋捕捞船，船长96米，船宽32米，吃水7.8米，是京鲁渔业有限公司自行研发设计制造的新一代中型捕捞船。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这艘船本身是比较新的，而且配备比较先进，直接能够到印度洋去捕捞，肯定是获得了有关沿岸国或者国际组织的批准，拿到了配额。我相信这艘渔船本身技术标准、制造能力、质量等等都是可以的，但最关键的是在极端恶劣的天气情况下和海洋情况下，再好的船都有可能遇难倾覆。”
海洋性气候的变幻无常，通常会对海洋的捕捞或者是海上的航行造成巨大的威胁。据媒体调查 “鲁蓬远渔028”船长是一名中国籍船员，该船长有着丰富的经验。此船也常年在北太平洋、印度洋、南美阿根廷、秘鲁等地作业。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在航海业有一个传统，船长是最后的负责人，而且过去都有规定，如果要弃船的话，船长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分钟。远洋捕鱼的船长必须是经验非常丰富，对于现代船只的方方面面都要了如指掌，对于船的功能也要必须熟记于心。他必须有智、有勇、有知识、有经验。另外不管是正常情况，还是危急情况，还是灾难情况，都要胸有成竹，沉着冷静，能够对付。”
此次“鲁蓬远渔028”倾覆发生在印度洋中部海域，由于印度洋复杂的气候条件和沿岸国地理分布特点，给后续搜救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中国现代化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 楼春豪：
“印度洋海域有很大的不可控性，因为印度洋是全球第三大洋，没有直接的印度洋的沿岸国，它分布得非常广，救援能力，救援条件，各方面都受限。另外气候条件非常复杂，海上救援受气候变化，洋流变化各方面的影响比较大。第三，通信系统不容易定位，就意味着在茫茫大海里捞针一样，难度是非常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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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发生后，中国政府立即展开积极救援行动，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国务院总理李强作出重要指示和批示，要求农业农村部、交通运输部和山东省要立即启动应急响应机制，核实情况，增派救援力量，协调国际海上搜救援助，全力开展救援。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中国现在在海外的工作人员有300多万，中国的大型的渔船，现在遍布世界各大洋，每个区域都有。所以我们现在越来越重视在世界各地的中国人员遇到生命安全之后的搜救工作。而这一次的搜救工作也有它的独特复杂性，有印尼船籍的人员，有菲律宾船籍的人员，这次海上搜救，有中国农业农村部、交通部、外交部、山东省齐心合力来进行营救工作。”
交通运输部发挥国家海上搜救部际联席会议机制作用，第一时间加强与外交部、农业农村部等有关方面的协调对接。同时紧急调派在斯里兰卡科伦坡海域作业的远洋拖轮“德添”轮增援，协调中远海运集团所属“远福海”轮、“铭德”轮及附近海域4艘远洋渔船前往现场协助搜救，并指导“远福海”轮、“鲁蓬远渔018”与现场其他船舶建立联系，共享救援信息。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 汪文斌：
“外交部第一时间启动领事保护应急机制，领事司负责人做有关国家驻华使馆工作，全力以赴协调开展搜救工作，目前已有中国和外籍船只抵达事发海域，搜救工作仍在紧张进行当中，更多救援力量正赶赴现场，我们将继续会同各方采取一些措施，尽一切可能搜救失踪人员。”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从目前情况来看，在现场搜救的船只有10艘左右。其中有中国的船舶，也有附近前去营救的船舶，这是国际上一个通行惯例，就是遇到有搜救的船舶之后，要放下手头的工作前去营救。”
与此同时，中国海上搜救中心将相关信息通报海军，正在执行任务的两艘中国军舰也紧急赶往出事海域参加搜救工作。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我们国内有规定，如果船没有倾覆，我们的海军是不能够直接去救助的。但是如果船倾覆了以后，中国的海军就有义务去救助。这次我们已经有一艘军舰赶到了遇难的现场，参与搜索工作，努力救人，这就表明了这艘船已经被界定是倾覆了，所以才有民用的船只和部队的船只和国际其他国家的救援船一起赶到现场，来参与救助工作，这一点很重要。”
军事专家 王云飞：
“军舰区域搜索有军舰的优势，军舰上有搜索雷达，可以发现目标，军舰上一般还有直升机可以展开海上搜救，同时直升机活动的范围大，所以如果还有人员生存的话，军舰搜索效率是最高的。”
在协调国内救助力量同时，海上搜救中心也在第一时间同步将信息通报相关国家，寻求澳大利亚等国海上搜救力量赶赴现场进行搜救。外交部已启动领事保护应急机制，迅速部署驻澳大利亚、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国使领馆协调驻在国相关方面积极搜救。
针对此次远洋搜救，国家卫星气象中心第一时间启动风云四号B星快速扫描服务，综合利用多源卫星数据开展加密观测和天气分析，并在世界气象中心（北京）指导下，形成相关决策服务材料。同时，针对落水人员漂流轨迹预测需求，中国气象局地球系统数值预报中心紧急启动海上污染物扩散数值预报系统，为海上搜救提供24小时预报模拟信息。
中国现代化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 楼春豪：
“海上洋流不是固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看到这次气象部门，除了保障事故发生地的气象条件以外，还要对事故发生地之后，漂浮物可能的漂浮轨迹要进行预测，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不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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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事件发生在印度洋海域，排除海洋生物及溺水等特殊情况，漂浮者获救的窗口期应该在24小时以上。虽然救援能够通过渔船的定位，锁定沉船海域，但由于海洋救援受各种环境因素的影响，沉船会随着海洋中的暗流飘向远方，这给海上搜救带来巨大的难度。
军事专家 王云飞：
“这次海上搜救遇到的困难，自从收到SOS信号之后，后续信号没有收到，所以很难确定这些失踪人员的范围。一般根据海上搜救的经验，会顺着洋流的方向去漂移，而这次洋流的方向是向失事地点的西北方向流动，所以可能往那个方向的搜救成功的概率会大一点。”
19日，参加救援的海军舰船发现并打捞起2具遇难者遗体。失事渔船“鲁蓬远渔028”仍有少部分船底露出水面，缓慢向西偏北方向漂移，经测算，漂移航迹已超100海里。5月20日，斯里兰卡军舰抵达事发海域，所属潜水员搭乘小艇抵近失事渔船“鲁蓬远渔028”勘察探摸，19时许，从难船船长舱内发现打捞起1具遇难者遗体并转送至我方渔船。21日10时40分，“德添”轮再次施放小艇抵近难船，人员登上倾覆渔船船底并自船首至船尾多点位敲击，均无回应。
军事专家 王云飞：
“找到这个残骸之后，就有可能到失踪的人员，但是渔船倾覆之后也有麻烦，就是它的雷达信号比较微弱，即使船里面有人，来营救也是比较困难的。”
据了解，渔船“鲁蓬远渔028”倾覆事故发生以来，大规模海上搜救行动累计搜寻面积近18700平方海里，覆盖了最大可能的遇险人员漂移区域，未发现有生还者迹象。从船只倾覆状态、失事时间、船体结构和前期潜水作业情况分析，难船内仍存有空气供人生存的空间极其有限，该船内已无幸存人员。
1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事局发布关于“鲁蓬远渔028”轮倾覆事故的警示通报，要求深刻汲取事故教训,进一步加强水上交通安全管理工作。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出海远洋作业是非常重要的，是有一定科学性、技术性和专业性的工作。对于水手来说，往往都是九死一生一样的高风险。现在有了更好的船只，有了更好的通讯设备，对于天气情况有更好的预判，所以使得国际远洋业的危险程度在下降，但是要时刻做好准备，因为在海洋上风险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军事专家 王云飞：
“这次的营救工作很可能会作为今后在海外海上搜救的行为规范，以后再发现类似的问题会形成一个常用的机制，所以这次搜救工作不对于今后中国渔民在海外的生命安全保障是一个有益的启示。”
向遇难的各位船员深深致哀，也感谢一切积极参与救援的力量。赴远洋捕鱼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其实很苦，惊涛骇浪中不只是一叶扁舟的孤寂，许多时候生死一线。“鲁蓬远渔028”是巨大的悲剧，希望国际协作救援积累起的经验希望可以保障着后来人。祝愿每一艘远行的船只平安。
制片人：王瑞
编导：易晏
编辑：王津捷